霜魁-

一个不存在的人

【未授权SSHG】By Any Other Name(终)

作者是Deathofme,原文在ao3


他倒在了春日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丛中,就像是一只折断翅膀的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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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……”


阿不思看着她投来毒辣的眼神,顿时呆住了。


赫敏紧绷着的坐在椅子上,没空理睬家养小精灵端来的茶。他们坐在校长办公室里,赫敏最终同意了在米勒娃生病期间担任副校长的职务,现在看情况好像她还得在这个位置上呆上一段时间。


“……你肯定知道,孩子。这都不是我们的本意,我们根本不知道他都做些了什么。”


“我不怪你们两个。”赫敏强装镇定的说。


阿不思挑了一下眉毛,似乎在质疑她是否真的是这个意思。


赫敏看着墙上阿不思的表情,叹了口气,斜斜的靠在了椅子背上。


“我真的没有怪你们的意思,好吧,的确我是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。不过你放心,会过去的。”


“他的眼神让你觉得恶心?”


赫敏随即转头看向阿不思,摇了摇头。“我没有。”


“你就不能原谅他吗?你应该清楚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到头来,他也没其他的办法……”


“我知道,而且我早就原谅了他所做的一切。”


赫敏低头看向自己的手,脸因羞愧烫了起来。


“我只是不忍心再看着他。”


——

西弗勒斯一直表现的很配合,护士们和指派给他的医生们在照顾他的时候,都感觉心情不错。虽然他们给他治疗或者检查的时候他都表现的很温顺听话,但他却时时刻刻表现出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。


每当他的病房门一打开,他就会猛的抬起头来,满怀希望的看着门外。


他在等赫敏。


他的个人包裹从学校送到了私人病房,自他住院以来,护士们似乎每隔一天就会给他送来一个。


很快,他就把所有的画挂满了病房的整个白墙。他现在几乎拥有了一切可以自娱自乐的东西,他们甚至给他安排了一个有大窗户的病房。在那里,他可以俯瞰医院整个私人区域。


然后,玫瑰来了,但送来玫瑰的是一个和玫瑰一样开朗的护士,她给他换了床单,洗了脸。


西弗勒斯习惯性的将花瓣放进嘴里吮吸,咀嚼时,是带着失望混合着惊讶的好奇心。


他一直都认为,赫敏一定会亲自送来玫瑰花。


他一直期待着她会和玫瑰们一起来,并一直耐心的等待着。


西弗勒斯望着高高的,寂寞的窗外,这时他才想起赫敏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厌恶。不过没有想多久,当他拿起心爱的花瓣在脸上蹭了蹭,就再一次的在这种质感和感官的世界中迷失了。


果然,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把她留在学校中了,这些肯定是她提前送来的,作为她一定会来的凭证。


所以,她一定会来找他的。


只有玫瑰花继续无人陪伴,西弗勒斯只能为自己拥有这些花而感到高兴。


他知道自己可能又被限制在另一个房间里,可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是秘密。


他有一个认识他的人,会派人送来玫瑰。


他的玫瑰花只能是对她一定会来找他承诺的一个忠实的提醒。


但当冬天的雪融化成了春天,西弗勒斯看着外面万物复苏的场景,这时他才意识到她没有来。


他将头靠在冰冷的玻璃上,闭上了眼睛。


————


赫敏突然被一种阴郁压抑的压迫感所压倒。


那种感觉就像是冰冷的黑水一样渗透进她的头颅中,涓涓细流般进入她的胃里,撕咬吞噬着。这是一种犹如潮水般的力量,迅速将她笼罩,击垮。她感觉到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了,她的嘴在无声的尖叫中张开。


“教授?”


赫敏只能发出一声喉音般的呻吟来回应,她的头突然向前一仰,撞在了桌子的木纹上摩擦。她的双手扭曲成爪状,她感觉自己的内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痛苦的尖叫。


“教授不舒服,快去叫校长来!”


“不……”赫敏喘着气说。


“我的办公室……扶我到我的办公室……”


教室中乱成一团,其中一个学生比较有心思,她去找了另外一个教授。西涅斯特拉教授迅速招来海格,然后吼叫着维持惊慌失措的三年级学生的秩序。海格不顾赫敏要去办公室的抗议,轻轻抱起她,将她送往了校医务室。


那感觉是斯内普送来的。


赫敏一下子就认出来了,那股沉甸甸的郁结来源于他,但奇怪的是,她也能感觉出他不是故意的。自从他住到圣芒戈之后,以前那种带给她感官刺激的梦境和寒颤就完全消失了。刚开始时,她偶尔会觉得后脑勺上有一种兴奋的瘙痒,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种感觉趋近于无,很容易就可以忽略掉它。


这样压倒性的绝望和恐惧来源于更深处的地方,这是他已经无法抑制的东西,已经渗了出来,向她渗了过来。


赫敏任由海格将自己放到床上,她侧起身子蜷缩起来,把脸埋进枕头里。枕头喝饱了她苦涩的泪水,变得热乎乎的,带一种痛苦的内疚。


————


西弗勒斯已经变得无精打采,精神错乱。


他像是成了一具褪色的躯壳,与平时警觉而狂喜变得完全不同。护士们担心的要命,于是带着医生来检查。当他们确认他没有生病时,更担心了。


他们给霍格沃茨的副校长写信,告知他的病情和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。


但她没有回信


他不在看他的画了。他对感官事物的渴求已经几乎消失。他们给他带来了新鲜的玫瑰花,但这些花只会干枯腐烂,它们不再被碰触。


他什么也不想做,就只是坐在椅子上,对着窗外发呆。


他的抑郁症是如此的严重,以至于他开始拒绝进食,日渐消瘦下去。他的骨头已经很突出了,从他的脸和四肢锐利的绷出,瘦的皮包骨头。为了让他保持健康和体重,他们不得不给他喂一些营养剂,尽管他们已经很努力,但他还是在凋零下去。


“西弗勒斯,你怎么了?是什么让你不想活了?”


他一向开朗的护士看着他,脸上流露出动人的关切和深情。西弗勒斯将悲伤的眼神转向她,承认了她的话,但他没有其他的迹象表示他听到了她说的话。


他又能对她说什么?


西弗勒斯闭上眼睛,将自己投身于一片黑暗中。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努力达到一种完美的状态,在这种状态下,他什么也感觉不到,什么也摸不到,什么也感觉不到。


————


赫敏成了那股阴郁压抑抑郁症的奴隶,她几乎整整一个星期没吃过饭,也没做过任何事情。 她被这种压倒性的绝望击垮了,除了睡觉,只想忘记自己还活着,她什么事都做不了。


整个星期她都在考虑着一个念头,她诅咒自己去考虑这个念头,但慢慢的,她意识到已经到了不可避免的地步了。事已至此,她将对人生所有的煎熬,羞耻和内疚都表现了出来,这样她就可以保证完成自己必须完成的那件事情,才能活下来。


她慢慢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,从床单上滚下来,无力的倒在地上。她痛苦的啜泣着,蠕动着刺痛的胳膊肘,继续爬行,直到爬到了自己的衣柜前。


她抬头看向那里挂着的长袍,伸手往上一捞。 一条长长黑丝带的尾端欢快地朝她招手。 她用手指绕着丝带的尾端,轻轻向下一拉,一朵干枯的玫瑰花就滚落在她的腿上。


玫瑰在她的身上弹跳了几下,碰到干枯的花瓣,释放出一股香甜刺鼻的芬芳,但最终尘埃落定。从她第一次接触到这朵玫瑰时,这股气息就一直困扰在她的手指间。

赫敏在旁边慌张的摸索着魔杖,直到她的手指卷曲在魔杖木质的手柄上,她的指尖慢慢摸索着。


不知为何,她已经泪流满面,视线被泪水淹没

如果那一刻她允许自己思考的话。


如果那一刻她允许自己在脑海中低语的话。


她一定会说,对不起。


“火焰熊熊。”


——

西弗勒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中断掉了,一阵撕裂感后,这种感觉就消失了。


他睁开眼睛,留下一片漆黑进入到另一份黑暗中。


可怕的空虚感席卷而来,他缓缓呼出气,排空肺腔中的空气不愿在呼吸,直到求生本能让他最终不得不呼吸。

她的魔力存在已经消失了。


她再也不会来了


他的手实验着推了推椅子的扶手。他的体重很轻,已经不能再轻了。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,他抓住扶手慢慢站起来,抓着自己踉踉跄跄的向窗户走去。


他的手指在玻璃上拂过,留下一抹痕迹,证明他曾经存在过。


此时,已经是春天。


圣芒戈的小花园中已经繁花盛开,甚至那里还有一小丛玫瑰花。但还没有开,玫瑰花期还需要一段时间。


西弗勒斯解开了窗户的闩,推开了窗子。一阵早春的风袭来,将寒气送进了他的脊梁骨中,抚过他备受折磨的脸庞,吹乱了他的头发。


他闭上眼睛,张开嘴,深深的吸了一口气。


他品尝着甜甜的,冰凉的空气味道,觉得自己仿佛轻的可以被风带走。


他睁开眼睛,透过下垂睫毛间的帘子中看到了阳光。

于是他任由自己向窗外倾倒。


向前倾斜,向前倾斜,直到他直直的扑向春日的天空中,大地迎上去接住了他。


————


赫敏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这么快的速度跑过圣芒戈医院,冲向另一端病人的活动场所。通过猫头鹰邮局寄来的信紧紧攥在她的手心,墨迹未干,将她的指尖沾染上了墨迹。


当她看到绿白相间制服的海洋时,她发现自己放慢了脚步。心跳声在她两耳的鼓膜中跳动,她觉得自己仿佛在水下行走,迈不开步子。


时间仿佛慢了下来,她似乎觉得自己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转过走廊的弯去看他。


他躺在春日含苞待放玫瑰花丛中,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。


她倒在他身边,跪在泥土、树叶、藤蔓和花瓣的海洋中。当他抬起头想看她时,她羞愧的想要避开,但却不得不与他四目相对,这是她欠他的。


他没有笑,但眼周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。他摇摇晃晃的想要抬起头来,她虚弱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膝上。她搂住他的下巴,确保他可以看见自己的眼睛。


他无法低下头去看,自己那已经被折断到参差不齐的肋骨刺穿到乱七八糟的胸膛。


当他微弱的呼吸声响起时,她能听到呼啸的风声。


她的指尖温柔的拂过他的脸颊,他的头发。他看着她的眼睛,仿佛是想告诉她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

他的眼神有些忧伤,但又带着无可奈何的不甘。

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说些什么,让自己的存在不要显得那么空洞无力,但又想不出来究竟该说什么。


似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,让她说不出话来。她喉头发热,眼眶中涌出了炙热的泪水。


他的手伸向前,拉住了她长袍的前襟。她低下头,想要靠近他的手。


嗯?这是什么?


他想要我做什么?


我在这里……”


他的手指捻着一朵玫瑰花蕾,压住了她的下唇。那朵花蕾还很青涩,花瓣紧紧的卷成一个小花苞,它在含苞待放的年华时就被采摘下来了。


他将玫瑰花蕾放在她的唇舌间,手滑向了地面。她吃了进去,慢慢咀嚼着。


他的眼睛中像是藏着些某种感情,看起来就像是她的救赎。


他闭上了眼睛,躺回了她的膝上。


在做完这些他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寒颤,剧烈的颤抖了起来。黑色的血从他的口中,喉咙间大量的涌了出来。


它像暗红的花朵一样,染在了她的长袍上。


她握住他已经摊软下去的手, 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。


通过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手指,她被血与玫瑰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的气息迷住了。




后记


赫敏伸起湿漉漉的手指在她的浓密头发上的银色发丝上捋了捋,试图抚平一缕缕凌乱的发绺。 


她顺着眼角的鱼尾纹擦了擦,然后把手上多余的水甩掉。 


伸拿起毛巾,轻快地擦干指尖剩下的水分。


走回自己的房间,她感觉到有一丝不同寻常。她无法确定是什么在困扰着她,她停顿了一下站在原地。到底是什么?


她抬起手指放在鼻子下方轻轻的嗅了嗅,却什么都没有闻到。


起初,她还没有意识到缺失了什么,但一下子她就睁大了双眼。


她又嗅了嗅,这一次她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。


玫瑰花的味道没有了


赫敏呆住了,她在床头的椅子上重重的坐了下来,然后将手指举到眼睛下方,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再次将指尖凑在鼻子底下。


那缠绵的,昙花一现幽灵般的甜香已经完全从她的指尖消失了。那股萦绕在她身心久久不能消散的气息消失了。


赫敏突然感到一种压倒一切的解脱感,带着一丝内疚的罪恶感,不断提醒着她那些令她痛苦的困扰已经消失了,她不必再为这件事烦恼了。


但是,赫敏独自一个人坐着,看着自己解放出来的双手。


她意识到当玫瑰不在的时候,她会想念玫瑰。


她永远会想念玫瑰。


THE 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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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个相对来说意识流带着点哥特感的作品,可能每个人会对此的解读都不一样。虽说是个be,但不得不提它读起来真的很美,不过我能力有限未能表达出来原作的意境。

我个人认为这份感情就像是还未绽放就被摘下来的玫瑰花蕾,“我在这里”就足够了,不需要直白的表达出来。这篇文章的感情写的很隐晦,到底有没有需要读者去体会。

我个人倾向于是存在的,只是无法表达出来。其实昨天停下来的那个部分往下发展也是能达成he结局的,只要你多去看看他也能多活一段时间。(但也只是相对的)

但他绝对不可能恢复正常,关于这篇文的斯内普他被救回去的那一刻已经玩完了,其实他本来大多数神经都已经被摧毁了又容貌尽毁,大多数外界的东西都感觉不到,还一直被关起来二十年,早怕是疯了。

在提一嘴赫敏的私生活,前面和罗恩孩子们的剧情提过,她离婚了。

留白和遐想空间还是挺多的,在写下去就成个人解读栏目了……

只要记得。

但她会想着玫瑰,所以她会想他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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